最近听了几个故事。
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在道歉。
第一，主角是早期基金。我拿了国有LP的钱，投了几十个案子，很多都成功了，十几个都黄了——正常。不过GP最近有点烦。每一个黄的，LP都会要求详细的书面说明。
第二，另外一个朋友也给我讲了一个投后的经历。项目没退出，政府LP要求开董事会，说半年后审计，GP要么回购股份，要么补偿业绩。当然赌博是一直存在的，但是以前GP和LP之间签的赌很容易被免除。现在因为政府出钱，一分钱都不能免。
第三，某基金最近召开LP大会，GP向LP道歉并承诺下半年裁员，原因我就不说了。
第四，一个国有股东的公司，近几年每当重要人员或者中高层管理人员离职，CEO也会被追着去做声明，发表解释。
市场上各个层面、各个环节的风险都在被重新定义，很多人才突然发现自己错了，于是在酒店、楼层、会议室，都在检查，都在写说明书，都在低头，然后说对不起。
事实上，在与LP的沟通中，GP发表坦诚的书面文件进行反思是恰当的。比如在投票前，它写了一篇文章，说“老虎全球基金发了一封致歉信”。但在沟通成本如此之高的今天，如此大范围的道歉和解释，只能说是在重构规则。从“道歉”开始，今天我们就来说说GP和LP的关系。
近两年，媒体多次报道“融资难”“投资难回本”。事实上，在政府引导基金出资主导市场的背景下，“投后”这一环节也在无形中变得困难起来。同样的情况放在美元LP上，多少被投资的公司会死在投资过程中，谁在乎？只要你最终用完了一个高回报倍数的项目，你就可以在过程中抵消那些失败的案例。风投愿意承担高风险，赌上可能的巨额回报。但是，从国有资产中拿钱，意味着项目的风险系数必须低，因为每一个投资的项目都要经过比以前更严格的审查。对于GP来说，仅仅打着做好投后服务的口号已经行不通了。
风险投资的博弈和产品机制与政府LP的诉求并不完全匹配。政府引导基金的需求是什么？要保本，完成招商，项目不能雷人，否则不好向上交代。
“在业绩评价上，美元LP和人民币LP最大的区别是美元LP只看总量，而人民币LP也看过程。”一位美元基金合伙人对上述现象总结得相当精辟。
看总和过程，也有稳定的表现。如果三者不能统一，政府LP无疑会比带来超额收益的明星项目更看重过程和结果的稳定性。
说到底，政府引导基金最怕的就是遇上业绩“过山车”的基金。一家地方政府引导基金的负责人在招商年会上说:“我觉得5倍、10倍的回报是高的。你做的每一只基金都能保证稳定的收益吗？不需要很高，每只基金可以翻三倍。”
在过去，引导基金与当地全科医生的合作最多。“我们从2009年开始投资这家机构。基金规模不大，我们也没有赚很多钱，但是每个基金都赚钱。至少LP的钱可以限时归还。”
02
风险投资不敢冒险？
这种变化是以越来越清晰的连锁方式进行的:首先，主导市场的LP属性发生了变化，因此“风险”的定义发生了变化，对投资机构的评价标准也发生了变化。叠加行业低迷、宏观经济不确定性甚至时代情绪等因素，“稳定”和“可持续”被放在这个新体系的首位。
近两年新能源的火爆也与市场风险偏好的变化有关。毕竟新能源企业的商业模式决定了这个轨道的回归是比较确定的，是一个不容易出错的选择。
“时代之钟终于被放在了人民币GP这一边”。每次时代变迁，原来体制内不显眼的人都会被推到台前。如今，人民币和硬科技已经成为抢眼的标签，从今年年会投票嘉宾的构成中，你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这种趋势。
新形势下，优胜劣汰的是那些业绩稳定、真正深度介入投后的gp。他们最好有行业经验，在项目投资后进行指导，以降低项目的失败率。对于双币基金来说，在项目前期通过美元基金入市，之后跟进人民币，直到产品得到验证，收益爆发，也是一种可行的方式。
有人骄傲，有人出局，相当一部分gp还在守着过去的游戏规则。一个人民币基金的老板给我讲了一个典型案例:一个母基金准备投资一个GP，找他咨询。他看到这个机构的一个基金产品上市后赚了很多倍，相当于单个项目把整个基金产品的利润赚回来了，其他项目都不好。最终这个GP没有拿到钱，原因很简单，所谓的明星项目是偶然的。
“社保和保险公司一定要看所有基金产品历年的业绩，有时候会选一个业绩不好的。”对方意味深长地说。
不仅是政府引导基金，越来越多的LP也开始强调对业绩稳定性的关注。某保险LP在招商年会上提到对GP的一个要求——管理的资金波动不能太大。“过去，一些机构能够创造超越市场的业绩。比如IRR达到50%到60%，但是有一两个业绩分阶段从50%到60%跌到10%以上。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但从保险资金的整体稳定性来看，我们更期待业绩的持续性。”
至此，似乎该下结论了，但我总觉得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评价。圈内人各有苦衷，让GP写检讨，能怪政府LP找茬吗？毕竟发展股权金融的钱来之不易，机构的DPI普遍太丑。招商年会上不乏政府LP的直言，后续基金的安全有效清算和退出是目前政府引导基金压力最大的事情。
“去年年底，全国政府引导基金2107只，规模12万亿，从投向来看，依赖6万多亿。然而，去年共有428家公司在a股市场上市，融资超过5800亿元。相比政府引导基金的规模，上市退出并不能解决问题。”
数据最直观的揭示了市场的劣势——规模大，出口窄，政府LP很难不焦虑。
但我还是想说，主流投资人的诉求是一定要满足的，但一个更理想更健康的市场，应该有更多样的雇主，不同的产品来匹配不同诉求的LP。正如联创资本韩宇泽在中投公司年会上呼吁的，股权投资的发展离不开民营机构。毕竟技术创新和政府引导可能有差距。过多的自上而下的设计不仅与VC的冒险精神相悖，真正突破性的技术创新也很难从定制的模式中成长。"